近日,顺义法院受理一起因煤气中毒案件。原告王先生受雇于被告某公司,从事锅炉工工作。在夜间休息时间,王先生将部分燃烧的煤块放在卧室取暖,后发生煤气中毒事件,经鉴定王先生所受伤害构成八级伤残。而此类案件并非个例。入冬后,因农村地区较少采取集中供暖的方式,而是采用煤炉或自有暖气进行取暖,煤气中毒成为农村冬季较易发生的事件,部分事件因双方争议较大无法协商解决进入法院,进而成为民事案件。近日,顺义法院对煤气中毒案件进行调研,发现煤气中毒案件呈现以下特点:
一是事发成因多元化。
在煤气中毒事件中,因各案件事实各异,事发的原因也呈现多元化。有的因为热水器或煤气炉存在质量问题,在使用过程中会释放一氧化碳,导致煤气中毒。有的因为行为人未按产品说明进行安全操作,或者房屋未采取有效的通风设备,通风不善,造成释放的煤气长期滞留室内,导致悲剧发生。在一些正在推广节能炕的农村地区,有的村民将煤炭用到只能用柴禾的节能炕上,也容易引发煤气中毒事件的发生。
案例一:唐某诉刘某及某卫厨电器有限公司产品质量纠纷一案。唐某的女儿在家里使用燃气热水器洗澡的过程中,因为燃气泄漏,造成一氧化碳中毒死亡。唐某起诉商品销售者刘某及生产者某卫厨电器有限公司,要求二者共同赔偿损失共计80万元。法院经过审理,认定燃气热水器存在质量问题,在安装过程中存在违章操作,判决二被告连带赔偿原告各种损失共计60余万元。
二是损害后果严重化。
煤气中毒事件发生后,容易招致多人死亡或者重度伤残的严重后果。而且在中毒事件发生后,发现或救治时间稍有延迟,都极易出现伤亡事件。比如在之前上海“打开轿车空调取暖,五人废气中毒身亡”事件中,据警方推测,店主晚上修完车后睡在车内,并打开空调取暖,但因事发时门窗紧闭,轿车排出的大量废气积聚,无法排出,最终导致五人死亡的惨重后果。在北京“亿万富翁别墅一氧化碳中毒死亡”事件中,据警方推测,该户主家装有为地暖烧水供暖的燃气锅炉,由于锅炉的废气排放口直接对着中央空调送风口,导致了一家七口身亡的惨剧发生。在顺义法院审理的煤气中毒案件中,死亡时有发生,即使未死亡,构成的损伤则多为重度伤残,会持续地对自己和家人及利害关系者产生影响。
三是法律关系复杂化。
煤气中毒仅是对事件的描述,并非民事案由。在司法实践中,往往会以“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”、“义务帮工人受害责任纠纷”、“产品质量责任纠纷”、“房屋租赁合同纠纷”“生命权、健康权、身体权”等案由立案,而案件处理中会涉及多重法律关系,但相关人的安全注意义务不容忽视。
案例二:死者吴女士系医科大学学生。1月6日,吴女士被发现在承租房屋内因一氧化碳中毒死亡。经查,吴女士生前通过某房屋中介公司与房屋产权人许女士签订租房合同。北京某科技公司为死者使用采煤炉的生产厂家。北京某燃气公司为承租房屋提供燃气。北京某物业公司为该承租房屋提供物业服务。死者家属起诉医科大学、房屋中介公司、房屋产权人、煤炉生产厂家、燃气公司、物业公司,要求赔偿各项损失总计81万余元。该案中涉及学生与学校之间的法律关系、吴女士与房屋产权人之间的房屋租赁法律关系、吴女士与房屋中介公司之间的房屋中介法律关系、吴女士与物业公司之间的物业服务法律关系、吴女士与煤炉生产厂家之间产品质量法律关系。经审理查明认定,吴女士未尽安全使用的注意义务,负主要责任。许女士自行改装炉具,承担次要责任。煤炉生产厂家、燃气公司、医科大学、物业公司、房屋中介公司不负责任。
四是矛盾解决高难化。
因煤气中毒事件后果严重,导致各方分歧较大。部分案件当事人虽有亲情友情等关系,在煤气中毒这一突发事件中也难以保持理智,难以合法、理智处理问题。因协商未果而进入诉讼,法院的进一步协调调解存在先天弱势。
案例三:张女士是赵二的妻子,是赵三与赵四的嫂子。在赵二去世当天,赵三及赵四赶去为哥哥守灵。因为冬天的夜间较冷,张女士便将一简易煤炉搬到守灵的屋子里取暖。第二天早晨,发现:赵四死亡,赵三昏迷不醒。经医院诊断赵三为一氧化碳中毒,后经抢救挽回了生命,但落下了严重的残疾,终生需要有人看护。赵四死亡一事经村民调解组织调解,张女士赔偿赵四家属8万元,双方达成协议并履行。赵三与张女士之间的纠纷则存有较大差异,在法院多次调解无效的情况下,判决张女士赔偿赵三及其家人各项损失20万元。
顺义法院针对煤气中毒事件的原因,提出如下对策:
一是居民应提高安全防范意识,尽力做到防患于未然。预防是杜绝和避免事件发生的第一道防线,若预防得当,可以减少和避免类似事件发生。人们在寒冬时节更应保持清醒的头脑,将安全放至第一位,在供暖用具的选择、安装及使用过程中,应在正规厂家、商家购买,严格按照安装标准及操作规范进行使用,采用多种手段力保取暖措施的安全性。特别是在入冬后,首先应检查下家中的煤气炉、热水器等用具安全性,避免因老化产生的煤气泄漏事件。第二、保持通风顺畅。第三、可以采取安装煤气报警器等措施,时刻注意煤气是否超标。
二是厘清法律关系,确定责任分担。事件发生后,各方应冷静处理,尽力降低损坏程度。同时应根据事件发生原因的不同,确定各方的责任。
三是合理合法处理煤气中毒事件。在事件发生后,双方采取合理合法途径解决发生的争议。在无法协商的情况下,建议采取司法途径进行处理,避免引发其他不必要的争议或后果。